商周圖書摘要》救通膨和衰退,先矯正世人三大憤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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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3月底,新冠疫情大流行把世界推入封鎖時,我們立即想到,等到這場瘟疫蔓延到全世界後,我們的論述是否還攸關大局。

本書關鍵主題是任何遭遇總體經濟當機的社會。任何因為老齡化、科技快速變遷和不平等升高而壓力日漸加大的社會,都會製造一個憤怒的反系統環境。公眾憤怒出現在道德憤怒和被武器化的能量上。

瘟疫看似讓憤怒平息下來,連美國總統選舉的熱度也降溫了,的確,民意調查發現對核心政黨和(醫療)專家意見的信心回升。但由於根本壓力源仍然存在,我們須考慮它們與遏阻疫情行動間的關係。

在這場危機導致各國失業率大幅攀升的情況下,憤怒可能重新燃起,並開始尋找新目標。

這股趨勢的初期例證是美國的桑德斯支持者質疑聯準會,為什麼總是拿得出幾兆美元來支撐金融市場,而豁免學生貸款和全民醫療總是「負擔不起」。即使已開發經濟體的醫療服務撐過這場劫難,民眾仍對疏於防備而感到憤怒。

憤怒經濟學和經濟學一樣可能被暫時封鎖,但它並未消失。此刻的政策挑戰,是善用這個時刻來解決不只是瘟疫的立即需求,而且要解決根本裂縫。

一套聰明政策須有三個特點

  1. 須能產生效果
  2. 簡單易解釋
  3. 跨越傳統政治路線

好消息是,一部分對策實際上已經在進行。許多我們提出的政策提議,正以我們意料不到的速度移到舞台中心。

歐洲央行、美國和英國政府廣泛的共識是,必須大規模支持家庭和公司的現金流。

但儘管有這些好兆頭,目前憤怒針對的主要是政策如何落實。大多數人同意如果央行能轉移現金給家庭,將大有幫助,但央行沒有執行的手段。

我們建議歐洲央行提供「永久性零利率貸款」,由銀行系統以收取低額手續費來管理,所有歐元區市民都可利用。前聯準會副主席費雪和前瑞士央行總裁希爾德布蘭德,在論文中支持這個構想,但基礎設施還沒有建立。

政策制定者沒有預見瘟疫爆發是可理解的,但應被譴責的是整個決策圈浪費了從金融危機後的十多年,沒有為貨幣和財政政策建立對抗衰退的基礎設施。我們早已知道衰退會來臨,雖然我們不知道它將以什麼形式發生。

除了這些政策問題外,瘟疫更廣泛的影響也開始浮現。

我們已討論民族國家做為公共政策的單位、意識形態,與我們面對的挑戰間存在的緊張。我們還不知道的是,瘟疫可能導致極端的孤立感,或者它會透過獨特的共同經驗讓不同國家凝聚在一起。

當我們回顧這段時期時,憤怒經濟學並未隨著危機過去而消失。我們面對的挑戰是認識這一點,並以因應對策來解決社會根本的裂縫和脆弱性,因為那是憤怒經濟學產生的根源。

正如邱吉爾曾說:「當你發現自己正在走過地獄時,繼續向前走。」我們如何回應這些挑戰,可能決定我們將面對的憤怒經濟學病毒株有多致命。

徹底整頓財政政策有兩個面向

  • 一是獨立財政會議,把政治對立排除。
  • 二是建立一套舉債的聰明規則

馬克:在前篇對話中,我們描述之前的資本主義版本當機引發許多憤怒,以及個體層面的改變也在放大這種憤怒。我們探究重開機時,第一個要問的問題是,我們需要什麼?

艾瑞克:大多數人不想重新打造全新的系統,因為成本很高,而且嘗試往往以失敗告終。在我看來,最好的可能是類似澳洲──有很不錯的實質薪資成長,且它過去30年來沒有通膨問題;在許多經濟體中,澳洲的實質薪資成長強勁到似乎不再像個局外人;相對的景氣穩定,看來可達成且可能持續創造緊俏的勞動市場。

澳洲(加拿大也一樣)做得好的是在金融危機發生前嚴格監管它的銀行業。當然,這不是萬靈丹,但是個好的開始,其他國家必須學習這個教訓。

1980年代的政策在穩定通貨膨脹很成功,但高槓桿的金融機構最終還是出現不穩定。這些金融機構認為永遠不會再有衰退,因而高槓桿它們的資產負債表以追求獲利最大化,進而製造出危機。

全世界須學習的教訓是,銀行需要高資本和流動率。它們需要財務緩衝以保護自己免於壞帳,以及避免在恐慌時企業和家庭緊抱現金。

雖然許多人仍擔心金融業,但過去的教訓和新做法清楚呈現低通膨和嚴格監管銀行,可以帶來持續的充分就業和長期穩定。如果可以長期持續,這將是巨大的成就,特別是如果能同時維持極低的實質利率。

馬克:請解釋為什麼長期穩定如此重要。

艾瑞克:1980和1990年代的政策,如全球化、監管產品和勞動市場摧毀了通膨。因此許多經濟學家和政治人物宣揚不再有景氣榮枯循環。而在許多低所得經濟體如土耳其、印度、巴西和南非,通膨仍是個大問題,它嚴重妨礙這些國家藉由寬鬆財政和貨幣政策來終結衰退。

當然,現在已經很清楚的是,雖然政策制定者倡導控制通膨,他們卻忘記經濟大動盪的第二個來源:金融業。更糟的是,他們忽視在藉由控制通膨來維持長期經濟穩定的風險時,私人部門會擴大金融曝險,最後會引發巨大的不穩定。

我們須保持對銀行業的嚴格監管,但不需要再度監管其餘的私人部門,否則將付出高成本。雖然通膨的成本經常被誇大,但高通膨經濟體絕對不是穩定和福祉的燈塔。

馬克:這聽起來類似一些經濟學家的觀點,即現代貨幣理論。他們主張在結構性低通膨的情況下,積極擴大財政支出。

艾瑞克:沒有通膨時,的確有多的財政和貨幣彈性。現代貨幣理論往往給人免費午餐的印象,但支持者往往不承認,或他們提出完全脫離現實的國家干預觀點。我想我們需要更創新和嚴格的框架,以利用國家的資產負債表來解決不平等和氣候變遷問題。

馬克:對我來說,經濟學只是這個問題的一部分。還有什麼需要矯正的?

艾瑞克:從全球來看,人們還沒忘記2008年和它的教訓,全球金融監管機構決定控制銀行業並嚴加監管。但除了銀行業外,我們還有大挑戰。

馬克:我們需要矯正3件事。

  • 首先,控制通膨和嚴格監管銀行業是先決條件。沒有通膨意味著我們可以印鈔票以避免衰退,央行需要新工具以便在必要時達成這個任務,而那是必然得面對的時刻。
  • 第二,我們也必須激進的解決財富不平等。我想我們可以不靠加稅就做到,或訴諸長期的做法,如全球合作追查寡頭的隱藏財富,或像經濟學家提議的課徵新富人稅。
  • 第三,我們需要以財政刺激可持續的投資,以便展開我們經濟體的去碳化。然後我們用這些政策來減緩個體壓力源,並賦予個人力量。

書籍簡介

《憤怒經濟學:物價飆升、薪資凍漲、貧富差距惡化,資本主義運作當機如何讓我們感到憤怒?》:博客來

  • 作者: 艾瑞克.洛內甘、馬克.布萊斯
  • 譯者:周家麒

作者簡介

艾瑞克.洛內甘

馬克.布萊斯

艾瑞克是避險基金經理、總體經濟學家和作家,曾為《外交事務》、《金融時報》和《經濟學人》等媒體撰稿。

馬克是布朗大學沃森國際和公共事務研究所國際經濟學教授,美國經濟、政治學家,著有《大緊縮:人類史上最危險的觀念》,並主持多個Podcast與演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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