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品格的力量》7 歷史的真正創造者

偉大的勞動者和偉大的思想家是歷史的真正創造者，而歷史不過是來自受人品格不斷影響的人，這些人包括傑出的領導者、國王、牧師、哲學家、政治家和愛國者，他們是真正高貴的人。卡萊爾^（註1）先生明確地指出，人類的歷史歸根結柢不過是偉人的歷史。

社會制度是偉人影子的延伸

這些偉人確實標記和開創了國民生活的一個新時代。他們的影響是積極主動的，當然也是有反作用的。儘管在一定意義上，他們的精神是那個時代的產物，但是，在很大的程度上，公眾的精神卻是他們的產物。

他們的個人行為等同於社會的目標──社會制度。他們創造了光輝的思想，並使之廣泛傳播，使精神化為行動。因此，早期的改革者倡導了宗教改革運動，也影響了現代的思想解放。

愛默生^（註2）曾經說過，每一種制度都可以被看作一些偉人影子的延伸，就像伊斯蘭教教義是穆罕默德影子的延伸，清教徒氣質的習俗和教義是加爾文^（註3）影子的延伸，耶穌會的教義是洛約拉^（註4）影子的延伸，教友派教義是福克斯^（註5）影子的延伸，衛理公會派教義是韋斯利^（註6）影子的延伸，奴隸制度廢除論是克拉克森^（註7）影子的延伸。

但丁對現代義大利人的心靈影響深刻

偉人的精神風貌會在他們的時代和民族身上打下烙印──就像路德在現代德國人，諾克斯^（註8）在蘇格蘭人身上打下烙印。如果說有誰比其他人更深刻地影響了現代義大利人的心靈，這個人就是但丁^（註9）。

在義大利人墮落的漫長世紀中，他那充滿激清的言辭對所有真正的人來說，就是一堆營火和燈塔。他是民族自由的先驅──為了追求自由，勇敢地面對殘害、流放和死亡。他是最具有民族特性的義大利詩人，最受人喜愛，擁有最廣泛的讀者。

自從他去世之後，任何受過教育的義大利人，都能背誦他最具代表性的詩篇。詩中的情感鼓舞他們的生活，而且最終影響他們民族的歷史。一八二一年，拜倫^（註10）寫道：「義大利人談論的是但丁，寫出來的是但丁，思考和夢想的也是但丁。在此時，或許有些過於極端，但是，他確實值得人們崇拜。」

偉人的事蹟和思想，被視為從歷史繼承來最珍貴的遺產。

不同時期具有各種才華的人前後相繼──從阿爾弗雷德到愛伯特──他們以相同的方式，透過自己的生活和榜樣作用，為英國人多種形式的品格定型做出了貢獻。在這些人中間，最被影響的可能是生活在伊麗莎白和克倫威爾統治時期，和介於這兩個時期的人。

在這一個期間出現的偉人，有莎士比亞、拉伯雷、悉尼、培根、米爾頓、赫伯特、漢普頓、比姆、艾略特、瓦納，以及克倫威爾等等，其中的一些人具有偉大的力量，另外一些則具有強烈的尊嚴和純潔的品格。這些人的生活都已經成了英國人公眾生活的一部分，這些人的事蹟和思想，被視為是從歷史中繼承下來最珍貴的遺產。

因此，華盛頓在他身後留給國家最寶貴的財富是，一個毫無瑕疵的生活楷模──偉大、誠實、純潔和高尚的品格──是所有後人在形成自己品格時仿效的榜樣，在華盛頓的事例中，和其他偉大領袖一樣，他的偉大不僅僅在他的智力、技巧和天才，而且在於他的榮譽、正直、忠誠和崇高的責任感──概而言之，在於他真正的高貴品格。

偉人是人類的精英，雖死猶存。

這樣的人是他們所屬那個國家真正力量的泉源。他們透過自己的榜樣作用和所遺贈的品格，支撐和鼓舞了自己的國家，強化和鞏固了自己的國家，使它更為高貴，使它閃爍出絢麗的光輝。

「關於偉人的名字和回憶是一個民族的產業，」一位很有才華的作家寫道，「孤立、顛覆、被拋棄甚至推行奴隸制度，也不能剝奪她這份神聖的遺產……無論何時，一旦國民生活幸福了……這些死去的英雄就會在人們的記憶中復活，以一種莊嚴的旁觀者和讚許者的面貌，出現在活著的人們面前。

「任何一個國家，只要她感覺到有這些光輝的形象在鼓舞自己，她就不會迷失自我。這些偉人是人類的精英，他們雖死猶存。他們曾經做過的事情，後代就有權仍然和時常去做。他們是國民的楷模，經常激勵和鼓舞那些有心效法他們的人。」

民族的主體力量，構成民族的真正脊梁。

然而，判斷一個民族的品質不僅要考量偉人的品格，而且要考量在國民主體中發生影響的品格。當華盛頓．艾爾文^（註11）參觀艾博斯福德時，瓦特．斯科特勳爵^（註12）被介紹給他的許多朋友和他所喜愛的人，不僅有附近的農場主人，還有正在工作的農民。

斯科特說：「我想讓你看看那些真正優秀而又普通的蘇格蘭人民。一個民族的品格不是從它的優秀份子中學到的，不是從優秀的先生和女士那裡學來的。你在任何地方遇到的蘇格蘭人，他們都具有同樣的品格。」

雖然政治家、哲學家和神學家代表了一個社會的思維能力，但是，那些創辦工業和開闢新的職業的人，和那些普通的勞動群眾，必然是每一個民族的主體力量，並構成一個民族的真正脊梁，一個民族必然時時從他們身上增添新的力量和精神！